一十一君

Denn Ich gehöre nur mir

【铁虫】他和他的猫

情人节贺文ww是一篇猫化梗

是一个我写完了以后很想养猫的故事

喵咪真的太可爱了

瘫倒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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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猫


【初夏时节,那天下着雨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

他的头发和我的身体都因淋湿而变得沉重

 

世事如常运转

只有我们的体温在这世间悄然流逝着

 

那天,他收留了我

因此,我是他的猫】


01

        Peter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发湿漉漉的。

       他醒来的时候外头正下着雨,雨水顺着屋檐成串地流下来,争先恐后地砸在地上,就像个小型瀑布,溅起的水花欢快地扑向他的鼻尖,呼吸间都沾染上雨水带来的清冽味道。

       意识逐渐回笼,他发现自己被不知道什么人装在一个瓦楞纸箱子里,遗弃在路边。身下垫着的报纸已经沁透了,黑色的油墨晕成一团,连带上头随意撒着的一把猫粮一起,被雨水浸得软烂而肮脏。水迹沿着他的爪子和肚子上的毛发爬上来,这种冰冷粘腻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他皱了把眉头,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紧接着他听见从自己胃部传来的咕噜噜的声响,一阵一阵的,在他趴下来的时候就沿着脊柱传到耳朵里去。他仰头看着屋檐外头哗哗下着的雨,又认命般地盯着面前被泡得失去形状的口粮,斟酌了半晌,还是决定先把鼻子伸过去挑战一下。

       然后他就打了个喷嚏。

       于是Peter翻身从纸箱里爬了出来,抖了抖耳朵,一股脑冲进了雨里。

       雨势比他醒来的时候小了很多,但是仍有雨滴稀稀落落地砸在他的脊背上,掉进他的眼睛里。这种感觉也实在说不上愉悦,但是至少不会比呆在那个乱糟糟的箱子里感受着自己肚子上黏成一团的毛发更糟糕了。他沿着街角往前跑去,总觉得眼前街道上的景色,从阴沉的天空到远处的高楼,都是一片如此令人怀念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遇见过的熟悉景象。

       ——就好像自己曾以一种更高远广阔的视角注视过这一切一样。

       但他想了半天,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半点儿都没有浮现出来,似乎一切都开始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秒;他又想起在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但是醒来的时候,印在眼前就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连绵不绝的雨滴。

       这真是令人沮丧极了。

       Peter穿过了整整两个街区,期间有两个穿着入时的小姑娘惊呼着蹲下来抚摸他的头,少女们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皮毛摩挲的力度透着讨好和安抚的意味。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并且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原本应该夹在面包里的一整根香肠。香肠的味道很好,油脂带来肉制品特有的肥美味道,这轻而易举地抚平了空空的胃袋带来的不适,以及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一丝焦躁。

       紧接着袭来的,是长途跋涉带来的倦意。

       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只剩下树梢上仍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水珠。Peter挤进路旁铁质栅栏的空隙,树荫下停着的轿车还留存着一丝引擎发动后产生的热度。他跳上车盖,趴下来,把脸和尾巴搭在一起,旋即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中,他总能闻到一股甜味——这种味道就像是甜品店橱窗上裹着厚厚糖霜的甜甜圈,又像初夏时节路边盛开的小雏菊,一阵一阵锲而不舍地钻进他的鼻尖,似乎执意要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似的。

 

02

       Tony最近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

       他的助理刚在前天和他大吵了一架,对方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他的任性和骄傲,开始斥责他对于公司事物的不作为以及在金钱方面肆无忌惮的挥霍——具体表现在他对Stark博览会的过度关心——这点让Pepper女士感到完全无法理解。“Stark工业现在乱作一团!”讲到最后,这位金发女助理忍无可忍地冲他嚷起来,“我真是受够你了!你什么时候能停下你脑子里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你真是太自私了。”

       昨晚他又没能顺利入睡。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大概盯了有三个小时,天花板上都快被瞪出印子了,依旧没有培养出任何睡意。失眠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了,上次Rhodes和他说起这事的时候,就被他无视了对方投来的担心目光,用“爱因斯坦一年只睡3小时我可差远了”给搪塞了过去。

       今天早上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屋外就开始下雨。雨势并不小,瓢泼的雨水从天而降,整个纽约都弥漫在一种潮湿又荒凉的氛围里,就像是清洁车和垃圾车对撞后的大型事故现场一样。这让他一点也不想工作,也一点都不想出门。无处不在的焦虑就和窗外细细密密的雨一样,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沉浸进去。

       这让他有些喘不上气,甚至差点儿一膝盖跪在了实验室里。

       Jarvis的扫描结果显示他一切正常,除了精神方面——

       “您存在重度焦虑,Sir。”

       哦好吧,看来是时候出去放个风了。

       于是他打算等雨小点了以后出去散个步……或者干点别的什么。

       倾盆的雨势并没有持续很久,纽约的雨在中午的时候就逐渐小了下来。Tony开车出门溜达了一圈,顺便解决了一下午饭问题。他从餐馆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似乎有一团长着毛的神奇东西黏在他的轿车前盖上。他走上前往车盖上看去——是只猫。

       那只猫并不算大,原本应该蓬松地炸开来的毛发此刻因为雨水的缘故一撮一撮地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正团成一团趴在自己轿车的车盖上,毛绒绒的尾巴蜷在身旁,背部的毛发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看起来乖巧而安静。延绵了一整个上午的雨已经停了,乌云也散开来,阳光开始透过梧桐树荫洒在猫咪依旧湿嗒嗒的脊背上,光影忽闪忽闪的。

       他看着面前睡得不省人事甚至还闲适得打起呼噜的家伙,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于是Tony伸手戳醒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猫这种生物。面前这只呼呼睡着的家伙摸起来柔软而温热,指尖陷进腹部长且浓密的毛发中,就像是在揉一朵暖呼呼的云。

       这个不速之客在车盖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用他那双宝石般剔透的琥珀色眼睛望着他,目光里带着些懵懂和试探的意味,尾巴扬起来扫过他的手腕,在被Tony抓住后颈拎起来的时候终于不满地叫出了声。

       喵——

       声音划成新月的形状,钩挂上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就在那个夏日的午后,Tony收留了他。

 

03

       Tony并没有给他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而只是叫他“Cat”,就像是透过一个庞大的族群在称呼他。这个音节被男人念得很好听,就像是嗓子里流转着粘稠的蜜,在呼唤他的那一刻带着香甜的气味直冲出来,蹿进Peter的鼻尖,甜得他忍不住“喵喵”地回应着对方,叫声细软悠长。

       这是Tony第一次豢养这种活着的宠物。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陪伴他的只有他的AI管家Jarvis和那个傻乎乎的Dummy,它们都是机械的、冰冷的、不散发热度的、不会在他裤脚边亲昵地蹭来蹭去的。

       他熬夜学习了那份Jarvis给他整理出的《如何正确地饲养一只猫》,上头说要给猫咪充分的活动空间、要维持营养均衡,于是他转头就给Peter买了个巨大的爬猫架,就放在客厅的沙发旁,这让他可以轻易地透过窗户看向别墅一侧蔚蓝旷阔的洋面;他还给他买了新鲜的猫粮,24小时不间断供应,有时候碗里的猫粮还会变成新鲜的三文鱼或者鸡胸肉,以及散发着可口香味的猫布丁。

       然而比起爬猫架,Peter更喜欢跟着男人呆在负一楼的实验室里,里头的金属战甲和机械手臂似乎比毛球和猫玩具要来得更加吸引眼球。然而他第一次表现出这种倾向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对此表示了拒绝,他关上了实验室的玻璃门,并站在门后头冲他摇动手指。

       “不,这里对于一只猫来说太不安全了,你应该到上面去,而不是呆在这里。”

       我想陪着你,Tony。

       但是没人听得懂Peter的语言,Tony也不行。他看着玻璃门对面那只惶恐难安的小猫,看着他仰面轻轻地呼唤,目光里尽是渴望。喵。轻得像是快要破败的一滴水。喵。声音滴落下来,被干涸的地面迅速吃尽。

       这场拉锯战并没有持续多久,Tony率先败下阵来。他一向抵抗不了这种湿漉漉的、包含着祈求意味的眼神。他拉开了门,看着Peter贴着门边蹿进来,在自己的裤脚旁亲昵地蹭了两下,紧接着就轻车熟路地跳自己的工作椅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开始漫不经心地摇晃起尾巴。

       “嘿,Cat,你不能坐在这里。”Tony走到工作台旁,手指敲在上头嗒嗒作响,“下去,这是我的位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Peter毛绒绒的尾巴抚过手臂后留下的柔软触觉。

       柔软得仿佛是一个亲吻。

       从那之后,Peter开始畅通无阻地进出实验室。

       他喜欢站在工作台的一角,或者盘在电脑机箱上,爪子和尾巴会垂下来在半空中晃荡。Tony有时候会揉一揉他的肉垫,有时候则会把他从机箱上赶下去,让他随便找点什么别的地方呆着。他困了的时候就会团在Tony面前,不过很快就又会被金属互相敲击发出的清脆响声吵醒,然后他跳下椅子,走到男人脚边,时不时地用前额与Tony厮磨碰撞,揉出一片暖人的温度。

       工作室里有个小躺椅,Tony有时会呆在上头小憩,Peter也会跟着跳上去。睡到身心舒畅的时候,不是挤到男人身边围成一个肉窝,就是趴在他身上,要不就干脆一屁股坐到他脸上。

       Peter很清楚Tony并不会因此生气,他甚至不会把他直接赶下椅子。事实也确实如此,男人把他从椅躺上一把捞到了怀里,他抚摸着Peter,用那一截带着茧的指尖撩拨开他脖颈上的绒毛,摩擦着。这让他忍不住“咕噜”起来,他眯起眼,仰头用它缩小的瞳孔看向Tony,而Tony也看着他。他仿佛能听得到男人心里传出来的声音。Peter看着Tony那双巧克力般醇厚的眼睛,肚子里那阵绵延起伏的声音其实就在默默地询问“嘿,你喜欢我么”。

       他肯定知道,他得意的眼神预示着他究竟有多么聪明,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手抚摸起Peter的指甲间,带来一阵瘙痒而舒适的触感。

 

       Peter有时会觉得Tony对待自己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待一只普通的家猫——毕竟似乎没有人会陪着一只猫吃饭,会任由他窝在自己床铺的另一半,会和他讲解自己复杂繁琐的实验步骤和实验理论。

       或许是Tony太孤独了吧,他想。

       他已经在这栋别墅里呆了足足半个月那么久,在这段时间里,除了他的金发女助理偶尔过来给他汇报一些项目上的进度之外,就没有任何人到访了。Tony也似乎没有任何想要出门的迹象,只是日复一日地呆在实验室里,从早到晚地捣鼓那些足足有一整只Peter那么大的金属部件。

       在男人睡着的时候,他几次妄图想要用自己的肉垫抚平Tony眉间的褶皱,但是都不太成功。

       孤独应该是怎样的质地呢,是尖锐得可以将人分裂开,还是温柔地将人口鼻封住,缓缓等到氧气耗尽,沉闷无声地消亡。Peter也许从没体验过孤独,他无法界定那种情感。但他知道Tony一直在体验着。他想起这个词语,就忽然想起他被Tony关在实验室门外的那次,他蹲在玻璃门的外头,伸出手去却只能触碰到一片的冰凉。他只是一只猫,他拥有的力量不足以让他推开紧闭着的大门,他看着里头忙碌起来的Tony,男人行动间似乎带着冷风,透过墙壁和门,凉飕飕地吹拂过来,从他的后背穿堂而去。

       他看到工作室里Tony发愣的神情——他看着满室的金属器械,他的装甲、他的武器、他的Dummy,以及那副被他戏称为“后现代主义”的钢铁侠画像,然后他停住了视线。Peter突然想起了那阵自由来去的冰冷,他央央地叫了一声。

       喵呜。

       Peter仰起头。

       他说,我在。喵呜。他试着说出,Tony。喉咙里的声带努力地朝那两个音节靠拢,可终究绵延成一句熟悉的呼喊。

       他看到Tony似乎回过了神来,注意到了在一旁喵喵叫着的他。男人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

       Peter想自己或许是喜欢这位Tony Stark的。

       大概从嗅到他身上游荡着的那一丝小雏菊的芳香起,自己就喜欢上他了。

       这种情绪就像一把万能的尚方宝剑,被稳妥地收藏在迟钝而脆弱的肉体里,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能再周全的鞘。

       而它是一柄能把一切不可撼动撬开的存在。

 

       气温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逐渐上升,房屋外挂着的空调外置盒一直嗡嗡嗡地发声,聒噪不安。

       Peter觉得最近自己似乎特别地喜欢睡觉,躺在空调吹风口的下端,被男人漫不经心地揉揉肚子,就能安稳地打着呼噜睡着。

 

04

       Peter Parker醒来的时候,阳光充斥着房间。

       他翻了个身,摸到放在枕头旁的手机,一把按掉了正在叮当作响的闹钟。May的敲门声也在此刻响起,她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培根和鸡蛋的香味顺着缝隙一点一点地爬进来。他的婶婶举着锅铲,探进半个身来——

       “昨晚睡得好么,Peter。”

       他就在这时想起了昨晚的梦境,毛绒绒的,却又泛着金属的色泽。他梦见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猫,仰着面躺在一个男人的膝盖上,随着抚弄发出呼噜噜的柔软叫声。男人具体的长相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他记得那一双焦糖色的眼睛,温柔如同夜空中的星光。

       “我做了一个好梦。”

 

       然而命运里拥有如此多庞大而恶俗的巧合,像是被有意安排好的剧情,一切分秒差池像是命运设计好的轨迹,彼此齿轮紧紧咬合,一切无关幻觉相容在那一瞬,绚烂如烟花瞬时绽放。

       梦境照进现实的瞬间大概是怎么样的呢?

       Peter站在学校礼堂的一角,越过层层叠叠黑漆漆的脑袋,看到那双反复出现在他梦境里的眼睛的主人正站在讲台上。

       并没有狂喜,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那只是一个梦境,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实他曾经存在,但是心底里翻涌着的那些情感在催促着他,于是在演讲结束例行提问的时候,他还是举起了手,迎着身旁好友惊讶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声——

       “Mr.Stark,您是不是弄丢了一只猫。”

 

05

       Tony的确弄丢过一只毛绒绒的猫。

       但是他现在找到了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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